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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废墟中醒来。说是醒来并不准确——只不过是眼球连上了大脑。人的脏器散落在裂开的钢筋水泥上。
连接大脑的眼球转动,往上,往下,往左,往右。它看到远处有一个破碎的头盖骨。大脑蠕动起来,想接近那个头盖骨。地上留下一些不可名状的粘稠液体,貌似大脑的物体像蜗牛一样向骨头爬去,最终安稳地,像寄居蟹一样钻了进去。说来神奇:在那之后,头盖骨开始了自我的修复,不平整的边缘延展、变得平滑,“嘎吱”地摇动几下长出了肌肉组织,细胞纤维一道道地爬满灰白的支架。现在渐渐能看清了,这是一个年轻的白人男子——的头。眼球回到它该待的地方,似乎不太适应地在深凹的眼眶中挤着滑动。他睁开眼皮。头部的修复完成似乎是一种信号,裸露的钢筋间爬出了他的四肢,在那上面抬着他的躯干。他感到一种兴奋而飘然的感觉,本能、抽搐地上扬嘴角。当脖子最后接上头部时,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眼。他缓慢抬起手拨开,左右活动尚未正位的关节。要去哪里?面对前方一篇乱石,他自问。不对,在那之前还有更加重要的——
我是谁?一种莫名的恐怖从刚重组的身体内升起。他茫然地望向自己粗糙的手掌。上面有几道已经不再流血的伤痕,灰尘,擦伤,还有干结的血块。他没有想过这是谁的,只是觉得讨厌,两手搓去掉这些脏物。
他沿着石块的边缘攀登直至高处。天空是那种令人忧郁的铁灰色,压抑得令他难以呼吸。他皱起眉头惊恐地环视四周试图找到一个同类。你知道,有个同伴总是令人安心的。
可惜没有。站在这片废墟的顶端,他看到成片倒下的房屋,树木的枝条折断,道路被毁,汽车变成一块块金属饼状物。他庆幸自己的四肢足够修长强壮,足以穿梭于各种建筑残渣之中。人呢?还有人吗?他瞪眼寻觅,一片荒芜。他悲哀而绝望地想,为何连尸体都不剩,就像所有人都像铁板上的水珠一样在“滋滋”的声音中蒸发。由此,为何独留我一人?他从某间坍塌的房屋里,被损毁的床架边得到答案:木头的碎片上沾染了褐红的血迹,一小串物体挂在刺向天空的木尖端上。他伸手摸去,得到柔软而冰冷的触感。他脚边是黄与红交杂的糊状物。
他没有饥饿,但跨越几英里——他不清楚,也许是十几英里——之后,肌肉的酸痛终于拜访他。于是他有了时间给自己好好思考。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大家都被碾碎了,而他是幸运的,幸运的、可以恢复自己的人。从这次探索他可以发现,不久之前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蹂躏了一遍。水汽渗入水泥块之中留下了深色的痕迹,压毁的房屋中的电器因为短路而燃烧发黑。可海啸似乎不是所有能解释的理由。这里并非海滨而是内陆。有可能是飓风吗?有可能是飓风引发洪水?死者之姿过于离奇。这下他混乱了,无力地向后方的泥地躺去。微微的自然气息笼罩他,让他感觉似乎身处于原初。

这一切并非自然。这一切是超自然的。有个熟悉的声音如此说道。
他猛地弹起,极力寻找刚才出现的声音来源。

他意识到,现在只剩他一人。超自然地,这个世界都是他的了。这就像是曾经想要得到的东西,却不是他需要的。不,这应该是他曾经不顾一切与之抗争的,而现在毫无疑问地他失败了,必须吞下苦果。

天色已晚,尽管铁灰色的云层本来就透不过阳光,此时只不过是变得更黑而已。毫无睡意地,他诅咒这黑暗,因为它看起来可恶而讨厌,用它的力量掩埋一切。这就能解释为何当一道微弱的光芒出现在他遥远的前方时他会表现得如此激动。他猩猩般弹跳起来,脑袋空空地跑向这个光点,途中摔倒不少遍。该死的文明产物,他在一条倒下的电线杆旁诅咒一声又重新奔走。他的模样看起来如此滑稽,放在这种背景却能让人的嘲笑化为苦笑。
累了的时候他就看看那道光。由于说不出的原因,他觉得这道光如此温暖。自古以来对光的崇拜真不是说笑,至少现在它成了他的信仰。那道光一直没有消失,它似乎也在守护他;可无论他如何追赶,它还在遥不可及的地方。向它伸出的手只抓住混浊的空气,收回来时掌心空无一物。
有时候也会在瓦砾中看到人类的肢骸。更多的时候是碎肉,偶尔也会见到完整的部分。有一次他看到两只手——货真价实的两只手,从手腕的地方被切断——紧紧握在一起。一大一小,一强壮一纤细,十指交握。他可以想象它们的主人面对各种末日景象互相鼓励安慰,最后共同迎来死亡的情景。这叫什么?他再次思考。令人惊讶,有种温暖的感觉从肩部——而不是手心——传来。似乎有谁会在他失落之时给他来这么一下。
有什么人会在他身边陪伴他,像那道光一样让人感到舒适而安心。
爱?来自谁?为什么?他自问。
也许是恋人之间,也许是来自家人之间。更像是两者合一,因为他的感受中既有恋爱的热烈和悸动,又有亲情的温和和平稳。比恋爱更加理所当然,比亲情更加令人心动。啊……
我有姐妹,我还是个爱上姐妹的怪胎。他想到,感到一阵强烈违和感。

那道光在逐渐接近他。自从他弄清自己有个兄弟姐妹之后,它就比以前近了。而他再次捕捉到记忆的蛛丝马迹之后,它便向他再进几步。有人对他承诺过会保护自己,自从某个遥远时间点开始他就是自己的守护者。他快要伸手碰到它,它又恶作剧地退后,让他懊恼而烦躁。从见到它那天开始他只朝它指引的方向走。这道柔和的白光要把他引向哪里他并不知晓,直觉告诉他那是个乐园。我只需跟它走——他坚定地想,不知是谁赋予他肯定的勇气。
有些夜晚显得特别难熬,所有的疲劳一拥而上地袭击他。他感到疲倦,几近放弃,想要沉溺于睡梦间。也许他还能做个美梦呢——可他压根没睡着。眼皮酸胀得难受,身体也要像一开始那样散开;大脑却坚持运转,而想到的只叫他心烦。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承诺我不会伤害你的兄弟。这是你应得的回报。一切结束之后,我会把身体还给你。”
下一秒电影上映,四周漆黑,他看到自己在崩塌的世界中抱住某人冰冷的躯体而恸哭。天使与恶魔一起离开,神也抛弃了最后一个造物。放下面容模糊的某人,他失去双眼的焦点向前盲目地走着,关节变得松散,手、脚依次掉落。失去了听力,他看到自己的脚在步行中渐渐失去力气而乱了步伐。最后眼球脱落,一切结束。
漆黑的中心渐变为橙黄色,布满白色耀眼的星点。他在一片炫目光芒中醒来。他发觉自己被一直追寻的光笼罩。“天,我失去了我仅有的、不可替代的……”声音变得沙哑,他艰难地自语。而那道光愧疚似地黯淡下来。“没事,我还在,你还有我。”光用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感激,比感激更多。划过的温热泪水在盖上灰尘的脸颊上冲刷出一道痕迹。
他知道这道光要把他带到哪里,他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Sam前进的意义变得更加明确。光指引他回家的路。他破碎的心并没有在身体的重组中修复完整;还好,他知道自己还缺些什么,而他相信光是自己的盟友,是自己的希望。他努力维持自己不在绝望的荒凉中重回支离破碎,每次将近陷落时总有光把他从噩梦中唤醒。终于他回到那个地方,那个比记忆更加完好的地方。他清晰地记得这是Lawrence,他的家,眼前的房子比他预想还要令人怀念。一开始他把自己重新拼成一个人,独自穿行于末日后的世界中,寻觅,前进——现在他来到自己的起点,以及终点,混杂到一起的情感无法言喻。门前的灯开着,照得视野淡黄而温馨。他不敢按下门铃,在前院伫立,呆呆地望着飞蛾绕那盏灯飞舞。指引他的那道光悠然悬于半空,幽幽飞向那个人的手中。他不自觉地跟着它的轨迹,看来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Dean站在门后,温柔而欣慰地伸手接回那道光。他抬起头看向面前Sam在灯光下闪动的双眼。“你回来了。”他微笑着说,眼角的纹路表现了他的衷心愉悦。但Sam并没有笑。激动地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能做的只有把失而复得的哥哥紧抱怀中,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
“Dean……Dean……”他嘶哑地唤道。Dean没有太过于惊讶,他回抱Sam,打趣说:“我们的Sammy公主今天又被谁欺负啦?”
“我弄砸了一切,包括你……我以为我再也……”Sam哽咽着、颤抖着,不受控制地说,把头埋到Dean的颈间。“无法挽回……是我、我的错……可现在……我太过于软弱了。”
Dean的声音变得严肃。他安慰地轻按Sam头发蓬松的后脑勺。“好了,我在这里。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再受伤。”
良久,Sam放开Dean,两手扔按在他双肩上不肯放开。他端详久未见面的哥哥的面容,曾经被唤醒的那种奇妙情感再一次在他心中翻腾。Dean的样子没变,还是以前那个充满魅力的硬汉——可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不断晃动,Sam需要眨眼使什么东西掉落才能看清;而视野不久后便再次模糊。
几次确认之后,暖暖的倦意向他袭来。Dean就在这里,他会和我一起。

——Dean,对不起,我弄碎了自己。
——没关系,我会把你修补完整,在接下来的岁月里。

Sam把沉重的头颅放在Dean的肩上,闭上双眼。“我困了,Dean。”
——睡吧,Sammy,晚安。你要休息一下,你应得的。

充盈感与暖意包围了他。他再一次沉沉睡去。灯光于黑暗中缓缓熄灭,在晚安的道别之后。

于是,什么都没有剩下——或者说,只剩下他们两人了。两人,而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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誕生日:
1994/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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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
自己紹介:
百无一用是书生。文学院的文渣。脑洞经常性开太大太多,文笔除了文艺只有碎碎念,表达极度贫乏无趣。如果这样的文章能搏你欢喜,那就是我的无上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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